当前位置: 爱滋病专科治疗医院 >> 爱滋病症状 >> 新成员特辑比恐慌更可怕的是缄默不言
南京医科大学红丝带同伴协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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预支些宽容读几个故事
一
彩色糖纸
文/锦橙
[糖果很甜,只此一颗。]
01
赵雅用了五年时间才从逝女的悲痛中走出来。
与隔壁儒雅的邻居结婚后,赵雅才下定决心搬离这座有着不幸回忆的公寓。
离开前一晚,赵雅推开了女儿的房门。
月月的房间和其他女孩儿的房间一样,粉红色的壁纸,头顶悬挂着风铃,床上的布偶玩具一直没有收起来,就连桌上的照片都是昔日她甜甜地笑脸。
赵雅坐在桌前,拉开抽屉抚摸着里面的东西。
女儿喜欢收集糖纸,各种颜色的糖纸。
她把它们整整齐齐放在一个小盒子里,赵雅从来没有打开过。
离开的前一夜,她准备最后一次缅怀女儿。
02
那些糖纸被折了起来,赵雅小心翼翼,一张一张打开。
然后发现,有的糖纸上面写了东西,花了花纹。
第一张糖果纸,红色的水笔印晕开一团。
[叔叔给我吃了糖……]
[他今天带我吹了气球,那个气球有些奇怪。]
赵雅又折开了第二张糖果纸,这张是紫色的。
[叔叔和我玩儿绑架游戏,说这样妈妈就能回来了……]
第三张。
[疼……]
第四张。
[好疼……]
第五张。
[疼!!!]
第六张。
[妈妈什么时候回来?]
第七张
[叔叔说我是糖果,那我能躲在糖纸里吗?]
03
赵雅一张一张撕着糖果纸,动作从开始的缓慢已变至癫狂。
她不会忘了那天……
阴雨,黄昏,女儿赤着下身,被丢在垃圾桶里。
那是她出差半月回来,第一次见到女儿,也是最后一次……
法医坚定,窒息而亡,生前遭受过性.虐待。
没有监控,没有指纹,没有证据,媒体轰轰烈烈报道一番后,不了了之。
04
赵雅抱着糖果纸,哭都哭不出来。
她无数次的想,如果自己不出差,不把孩子交给年迈的妈妈带,那么月月是不是还好端端的在她身边?
05
她还是跟着新婚丈夫搬走了,那些糖果纸被永远的留在了这座公寓里,这间封闭的房间里。
离开前,赵雅深深看了最后一眼。
新婚丈夫揽着她肩膀安慰:“雅雅,你别难过。”
他说:“我们在生个女儿吧,也叫月月怎么样?”
丈夫的安慰让她心情好了很多。
点点头,上了车。
一道目光突然从楼顶落下,丈夫停下脚步,仰头对上了那双浑浊地视线。
天空阴了。
他对着老人竖起食指放在嘴边,脸上露出个诡谲的笑……
幸亏,幸亏这算是一个故事。
如果有通往天堂的电梯我一定要抱抱那个小女孩
然后
请允许我简单地猜一下你们的心路历程
不可思议---深恶痛绝---惋惜同情---毛骨悚然
然后是什么?
到底是谁打着正义的名义,没收了她们可以表达的的能力,她连自己受到的伤害都不知道是什么。。
性教育不是什么难以启齿,败坏风俗的事情。
这是小孩子们自我保护的前提。
二
我们终将难分,像水溶于水中
《看见》柴静
(有删改)
他愣一下说:“这节目我看都不要看,恶心。”
旁边有人听到了,脱口说:“你要去采访同性恋患者?”
有朋友说,他喜欢《费城故事》里律师事务所的那个合伙人:“他可以那么得体地把那个感染艾滋的同性恋开掉。”他看了看我:“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,你不能去要求别人宽容。”
我问:“你理解他们吗?”
“怎么不理解?”他说,曾有一个同性恋男子向他表白,他从此再不理这人。“就是觉得恶心。”
“为什么你会觉得恶心?”
“反正从小的教育就是这样的。”他可能不太愿意多谈这个话题,脸转过去了。
同性恋者就这样隐身在这个国家之中,将近三千万人,这个群体之前从来没在央视出现过。
“我可以对别人说我是艾滋病毒感染者,但不能说自己是同性恋者。”二十一岁的大玮说,“在感染艾滋的人里头,有血液传播的,吸毒的,还有嫖娼的,同性恋是最底层的,最被人瞧不起。”
“医生问起,你就说是找了小姐。”张北川教授对已感染艾滋要去看病的同性恋者说。他担心会有麻烦。
他是中国对同性恋研究最早、最有成绩的学者。
他的话不多虑。
一个母亲带着刚刚二十岁的孩子来找张北川,她的孩子是同性恋者,那个母亲说:“早知这样生下来我就该把他掐死。”
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工作、上学,努力活着,但他们不能公开身份,绝大多数不得不与异性结婚,大多建立情感的社交场所是在公厕或是浴池,但那样的地方不大可能产生爱情,只能产生性行为,而且是在陌生人之间。
“和陌生人发生性关系,对于同性恋者来说有巨大的好处,这个好处就是安全。”张教授说。
安全?我很意外,这是在健康上最不安全的方式。
“你不认识我,我也不认识你,两个人完了关系大家互相都不认识,不用担心身份的泄露。”
在没有过去和未来的地方,爱活不下来,只有性。
“我曾经说过,只要自己不是那种人,我愿意一无所有。”翼飞坐在我对面,长得很清秀。他拿“那种人”来形容自己,连“同性恋”这三个字都耻于启齿,“我觉得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正常。
一九九七年之前,他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性倾向入狱,罪名是“流氓罪”。
“同性恋是先天基因决定的,几十种羚羊类动物里面,也观察到同性之间的性行为了,在灵长类动物里边,还观察到了依恋现象,人类的依恋现象,在某种程度我们就称之为爱了。”张北川说。
二〇〇一年,第三版《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》不再将同性恋者统称为精神病人,但“同性恋”还是被归于“性心理障碍”条目下。
翼飞拿家里给他学钢琴的钱去看心理医生,接受治疗。像库布里克的电影《发条橙》,一个人被强制性地唤起欲望,同时用药物催吐或电击的方式,让你感到疼痛、口渴、恶心。“
一次又一次,直到人体就像看到毒蛇一样,对自己的欲望作出迅速而强烈的厌恶反应。
张北川说他认识一个接受这种治疗的人,最后的结局是出家了。
你再也不会有选择同性恋的欲望了。”
“你再也不用有欲望了。”
“你好了。”
他们坐在我对面,手拉手,十指交握。
我没见过这样的场景,稍有错愕,看的时间稍长一点儿,心里微微的不适感就没了。
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:“你们怎么形容你们之间的关系?”
“爱情。”他们毫不迟疑。
他们当中更活泼爱笑的那个说:“每次看到婚礼的花车开过,我都会祝福他们,希望我将来也能这样。”
我问张北川:“我们的社会为什么不接纳同性恋者?”
他说:“因为我们的性文化里,把生育当作性的目的,把无知当纯洁,把愚昧当德行,把偏见当原则。”
他前前后后调查过一千一百名男同性恋。他们百分之七十七感到极度痛苦,百分之三十四有过强烈的自杀念头,百分之十自杀未遂,百分之三十八的人遭到过侮辱、性骚扰、殴打、敲诈勒索、批判和处分等伤害。
“每年自杀的那些同性恋者,他们就是心理上的艾滋病患者,心理上的绝症患者。这个绝症是谁给他的?不是艾滋病毒给他的,是社会给他的。”崔子恩说。
我问:“有一些东西对同性恋者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么?”
“对。”
“是什么?”
“爱情、自由,公开表达自己身份的空气、空间。”
偏见这个词没什么定义,它的具体行为从来没人教过我们,只是,我们生下来就会了而已。
尊重敬佩
是我全部的词汇
再加上一句祝福
三
选自《看见》作者柴静
(有删改)
阿文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。她在我对面坐下,我递给她一瓶水,很近地看着她,年轻人的样子,但低垂的直发下,双颊可怕地凹陷下去,嘴唇青紫,只有眼睛,乌黑的,非常大。她穿着廉价的淡黄色的确良套裙,腿上几乎没有任何肌肉。
她嗓子喑哑,听起来像是呓语,不断重复某些句子。采访差不多凌晨四点才结束,司机听得睡过去了。我不想打断她,这一年多的生活,她一直没机会说,说出来也没人信。她说:“我可以这样厚颜无耻!我都觉得自己厚颜无耻……现在想起来也还是。你可以到那条街上站在那里跟别人讨价还价,不是说卖别人,卖什么,是卖自己呀!那是跟别人讨价还价卖自己!”
她说在噩梦里,还会一次次回到那个地方——穿着从戒毒所被卖出来时的那条睡裙,天马上就要黑了,她就要开始站在那条街上,等着出卖自己。
“你戒毒所是挽救人,还是毁灭人?”她浑身颤抖地说。
深夜非常安静,能听到台灯“咝咝”的电流声。她说:“我也希望做一个有用的人,希望社会给我一个机会,不要把我们不当人。”
告别时我送她到门口,问她去哪,她犹豫了一下,没直接回答,说送她来的朋友会来接她。说完顿一下,看了我一眼。这一眼像是有点愧意,又像是询问我对她的看法。我揽了她一下,这才知道她瘦成了什么样子。她吸毒,偷东西,但她是一个人,她受侮辱,做噩梦,受了她本不该受的罪。
赵铁林当年拍三陪女的时候,也被人这么说过。看到他的照片之前,我对这个题材也不关心,我知道这些女性存在,但觉得她们与我无关。
但通过他的眼睛,我看到十六岁的阿V抱着小猫嬉乐,不顾排队等着的男子,她发高烧的时候坐在板凳上举着虚弱的头,托着腮听老嫖客讲人生道理,看着她挣了一笔钱去跟自己供养的男朋友吃饭,张开双臂兴高采烈的样子,她在月光下侧脸看我的眼神,让我感觉到她的存在。
知道和感觉到,是两回事。
当年看照片时我写过:她的目光一下一下打在我的身上,让我感到疼痛的亲切。
来到“新闻调查”后,我下意识里寻找像阿V这样的人——那些我知道,但从没感到他们存在的人。
好好的吧。
请。
题外话:
其实,说起这个主题最先想到的是《房思琪的初恋乐园》,但这是我最难读完也最难回忆的一本书,因为太痛苦了。
我们没有权利去争论很多事情的对错,或许很多事情本身也没有对错,只是人们习惯划分出一些东西而已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,我不准备做任何说服,反而很感谢你可以看到这里。
谢谢你,谢谢你哪怕一丝的感动,甚至是理解。
谢谢,仅此而已。
图文:刘慧颖
审核:张楠季佳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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